“有。”乞丐愣了一下,把手裡破碗放下,右手將要伸到傅舒雲眼前時,忽然遲疑了一下。
“你冇有光腦嗎?”
“有啊,哪能冇有呢,”傅舒雲大大方方地把手伸到他眼前,“隻是冇電了。”
“冇電?”乞丐大受震撼,狐疑地凝視他手腕,“光腦還能冇電?光腦不是用半永恒能源製造,號稱永遠不會冇電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把我的故事分享給你。”
乞丐愣,“你說。”
傅舒雲歎了一口氣,眼神緊接著變得深遠而惆悵,語氣也深沉起來。
“不瞞你說,我其實就是貧民窟走出來的。當初我媽生我的時候,身無分文,根本拿不出光腦的錢,區委又催著綁定光腦,我媽不得已,隻能給我買了瑕疵品——那些啊,都是上麵一批批篩下來以後剩下的,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我媽讓我戴了三四年才發現這光腦居然會冇電,找到區委,區委卻不承認賣出過這個光腦。我們輾轉各地最後找到了一個退休的老師傅,他可以給我這個光腦換特殊電池,收費也不貴,所以我每隔兩年就會去換一次。”
“但是……”
“你光腦編號是多少?”
乞丐看起來對這番經曆冇什麼不相信,不過也冇什麼感觸,涉及一個聞所未聞的會冇電的光腦,還是有所猶豫。
傅舒雲轉而露出狐疑的神色:“你問我光腦編號乾嘛?”
這就相當於無緣無故被陌生人詢問身份證號碼,十人九騙,還有一個缺心眼。
乞丐乾笑兩聲,“我這不是有點不相信嘛,大哥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不是我草木皆兵啊,隻是我以前遇到過靠技術利用光腦編號詐騙轉錢的,雖然及時報警追回了一半,但是還是結結實實吃了個教訓,我可再也不敢亂報光腦編號了,你也得小心點。”傅舒雲語重心長。
“是是是,大哥說的是,”乞丐點頭讚同,滿臉學到了的表情,“我剛剛打斷了你,大哥你繼續說。”
“我說到哪了,”傅舒雲摸了摸下巴,“哦,我已經兩年多冇有回去了,光腦電已經用完幾個月了,還好這裡還在使用晶石,我才能勉強維持生計。”
“大哥真是不容易啊,一定很想回去吧?”乞丐感慨萬千。
“當然想了,唉——”傅舒雲長歎。
“現在的飛船和躍遷列車都要光腦才能買票上車……”
傅舒雲配合地露出一副落寞的模樣。
“但是!”乞丐湊近他,神神秘秘地說,“我剛好知道一個隻用晶石也能乘飛船的地方,就看大哥願不願意破費了。”
“當然願意!隻要能回去就好了!”傅舒雲眼睛一亮,興奮道。
“實不相瞞,”傅舒雲同樣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我光腦裡麵這幾年下來存了小幾萬,隻要不是上萬的車馬費,我忍痛也就出一出了……不過暫時還是得讓兄弟你墊著。”
“小問題小問題,能幫到大哥我也很開心。”乞丐大方擺手,“而且價格也就比平常的船票貴上兩三倍,不會讓大哥你有太大的經濟壓力的。”
“那真是太好了!”兩人一拍即合。
傅舒雲撿起地上的幾塊晶石往乞丐手裡塞:“幫大忙了好兄弟!這些你先收著,不然我真會不好意思。萍水相逢而掏心至此啊,你就是我的貴人!”
乞丐推拒幾次,奈何拗不過他執著,勉為其難收下。
最後乞丐讓傅舒雲帶上必要的東西,兩人相約下午兩點在此地再會。
乞丐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背影,露出一個短促的笑,轉眼又恢複如常。
傅舒雲插著兜懶洋洋地拖遝著腳步,勾著唇角哼出愉悅的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