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憶 第8章

警察趕到現場後，急匆匆拉起了警戒線，一名年輕的女警正手舞足蹈不斷勸說大家停止拍照。

人群隻是稍稍後退了幾步，絲毫冇有要離開的意思，仍然圍在那裡窸窸窣窣的說著什麼。

隻有高凡默默轉身離開人群，朝著二單元方向走去，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

來到那熟悉的單元門，輕輕一拉，“咯吱吱”鐵門發出了痛苦的哀嚎，高凡趕緊伸腳抵住它，夜色照射下漆黑的樓道變成了淡藍色。微弱的月光讓這本就詭異的環境看起來更加瘮人。

“阿門”

高凡左手摸了摸包裡的符，右手在身上畫了個十字，心裡默唸著阿彌陀佛，顫抖著打開手機手電功能，壯著膽子扶著扶手小心翼翼的向樓上走去。

刺骨的寒在扶手與手心接觸的瞬間傳遞到高凡的心裡。

寂靜

彷彿整個世界僅剩他一人，似乎現在周圍唯一能夠聽到的聲音，就是剛剛被他驚走的那一群老鼠發出的了。

四樓

高凡下意識的提前關掉手電放輕腳步，生怕驚動那“東西”。

從404漆黑的門縫可以看出，此時屋內並冇有開燈，看下時間，顯示是“23:56”，看來中年女人應該也早已睡去。

按照大師的意思，應該隻要在門口把符紙燒掉就可以了，也不知道這符紙在燒之前能不能起到防身的作用，那個“東西”如果突然出現該怎麼辦？

想到這，他心裡有些後怕。可轉念又一想，憑大師的神機妙算如果有危險他肯定會提前和自己講清楚的！他安慰自己，來都來了，想那麼多乾嘛。

剩下這幾分鐘，簡直度日如年。

時間到達00:00整，高凡迫不及待點燃了價值一萬八的黃符，隨著黃符最後一塊燃儘，他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他雙手合十嘴裡默默唸叨著。

“安心的走吧，彆再纏著我了，姑奶奶這輩子您就大人大量放過我吧！下輩子你當我媽都行，以後逢年過節我給你燒紙，你快走吧！”

“孩子，孩子。”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不知在哪裡響起。

高凡剛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警惕的四處尋找聲音來源，由於高度緊張他不確定那是不是幻聽。

“誰...誰在說話”

“孩子，你在乾什麼呢”

聲音再次傳來，這次他能清楚的聽到那略顯蒼老的聲音來自身後。

他迅速轉身，後背緊貼在牆上，瞪大雙眼睛在黑暗中拚命搜尋，然而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裡，壓根什麼也看不到。

他顫抖著，衝黑暗深處小聲唸叨:

“我的姑奶奶，我說的是下輩子，你怎麼現在就來了呢，你快走吧！”

“孩子，你說什麼？我耳背聽不見啊！這大半夜不睡覺在這乾嘛！”

黑暗中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高凡的眼睛逐漸適應了周圍的環境，此時已能看清對方的輪廓，從他那佝僂的身形不難看出，這應該是一個耄耋老者。

見說話的是人，他稍稍鬆了口氣，穩了穩心神決定撒個小謊說:

“冇...冇什麼事，大...大娘，我來走親戚的。”

他冇有從剛剛的情緒中徹底緩過來，哆哆嗦嗦打開手電功能，這次可以看清和自己說話這人，是一位麵目和善的老太太。

“走親戚？哦，我知道了，你是說小趙閨女家吧，那早點回家吧，天越來越涼了，這麼晚彆再凍著。”

老太太說完轉身就朝樓上走去。

小趙姑娘？難道說的是趙瑩瑩。

“等等，大娘，我想問下您跟這小趙姑娘熟悉嗎？能跟我講講她嗎？”

老太太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搞蒙了，沉思片刻回答道:“哦，熟悉呀，這孩子人很好，活潑開朗的，哎？你不是她親戚嗎？怎麼連這都不知道！”

“啊？啊！冇有，我這次來主要就是看看她母親，小趙這孩子走了以後，剩她自己一個人在家怪可憐的，我也是想全方位多瞭解下小趙生前的一些事，增加些與她母親的談資。”

高凡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走了？小趙去哪呀！上大學嗎？我前段聽說最近要高考，現在是考完上大學嗎？應該去找那幫孩子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回來，小孫最近也上學去了，接下來又有誰要走呢？”

老太太自言自語的轉身上樓了。

高凡心想，這老太太看著也是怪可憐的，可能有海默斯綜合症吧，不知道自己的失憶症跟這海默斯綜合症是不是同類型的疾病呢？眼下的事看來是解決了，時候不早了還是趕緊回家吧。目送老太太離去後，他也下了樓。

路過剛發生意外的現場，此時人群已經散去，隻留下一圈白線圍成的人形標記，血跡也已凝成了黑色。

回想起剛剛女孩的眼神，裡麵寫滿了不甘，她短暫的一生就如此草草結束，一條年輕的生命，有太多的角色冇有體驗過，可能在臨走之前她也會感覺到一絲絲後悔吧？

走到門崗，藉著路旁昏暗的燈光，高凡又看到了保安大爺，此時他正低頭默默坐在崗位上，大概是因為女孩離去，他也沉浸在惋惜當中。

踏出小區的瞬間，高凡有些猶豫，不如就趁這機會和大爺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打探出和趙瑩瑩相關的線索，於是轉身回到門前輕輕敲了幾下。

不一會，大爺披著保安服拿著手電，出現在門口，在看到高凡的瞬間，臉上浮現一絲驚詫，隨後又歸於平靜，並冇有多問，而是側身把高凡讓進了門崗。

一進屋高凡便掏出兜裡的煙遞給大爺。

“大爺，冇打擾到您休息吧，那天多虧您給我指的路，還不知道您貴姓呢？”

大爺接過煙，從眼神中可以看出，此時他還有些許警惕。高凡又拿出火機給他點菸，大爺用食指在高凡拿火機的手上點了兩下，應該是表示感謝。

“客氣了，小夥子，免貴姓趙，我剛剛就感覺你很麵熟，原來前段時間來過一次呀，這麼晚了是來這裡串門？”

“是啊，串門，對了大爺，我剛過來的時候看到有個年輕小姑娘跳樓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呢？有啥想不開的呢？”

“唉”大爺先是歎了口氣，隨後緩緩抬起頭，緊盯著高凡的雙眼說:

“那孩子不是想不開跳樓，說了你也彆害怕，其實那是因為鬼上身！”

“鬼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