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墓室第三層走廊中一片狼藉,三個日本兵與七八個守陵者死在裡麵,舒寶瑜磕磕絆絆地從滿是屍體的三樓走廊逃出來之後,終於來到一處比較安全的石室,這裡應該是祭祀住所,這讓她終於鬆了一口氣。那個巨型殭屍冇有追上來,雖然還在想著怎樣找到桑以明,但是回到那條死亡的走廊實在是有些可怕。
桑以明,你到底去哪兒了?我該怎麼辦?殭屍與那個噁心的日本人,就在她覺得不會有更加恐怖的狀況時,又必須麵對那些出人意料的生物,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度過難關?
舒寶瑜坐在石凳上,從懷裡取出一張照片,她緩緩的撫摸著照片。那是戰爭爆發前在上海渡過春節時,姐姐與她的合照。舒寶瑜在看著這些照片時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看到姐姐那帶著天使般的微笑,一直在剋製的恐懼和困惑忽然一起湧上心頭,越是看著姐姐的樣子就越是想不出好的辦法。並不是心煩意亂,也不是不擔心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隻是想要考慮一個好的應對辦法。要冷靜,要堅強。她很愛姐姐,而且不管姐姐在哪裡她都愛著姐姐。一年前他在陝北得知姐姐的訊息,聽說她去了廣州,而且有情報正式姐姐已經加入中統局。
“可以的,我能行,我能找到桑以明也能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舒寶瑜內心如此說道。
實際上,舒寶瑜並冇有選擇的餘地,但是在行動之前有必要接受這一現實,並沿著這一路線前進。她曾經聽說過,真正的勇氣並不是感受不到恐懼,而是對其坦然接受。舒寶瑜在那裡坐了一會兒,腦海中一直想著姐姐,她覺得自己能夠應付這些事。
舒寶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將照片放進口袋,離開了石室。雖然不知道喀左去哪兒了,但是那傢夥看上去不像是一個會在附近不停徘徊的怪物。還是回到二樓書房,確認一下劉春良是否安全。如果喀左還在那裡的話,到時再逃回來就可以了。
舒寶瑜走入一處比較寬的房間再次環視四周,顯然這裡是一處武器庫,看上去應該是這裡最大的武器庫。出人意料這裡居然陳列各朝各代的武器,有元朝的弓箭馬刀,也有明朝時期的長刀,還有清朝時期的火銃,最令人意外的居然還有十把老套筒。
拿起一把老套筒,舒寶瑜仔細端詳,居然還上著油,可見平時冇有少保養,真冇想到這些守陵者還懂槍械,看來這人很不簡單。
老套筒原型為德國Gewehr88步槍,由於該槍存在著裝彈退彈困難、抽殼可靠性不佳、容易炸膛等問題,一**八年德**方采用毛瑟1898式步槍將其取代。該型步槍遂轉售給土耳其、非洲一些國家和清廷。
基於清廷的洋務派對毛瑟品牌的迷信,德國商人謊稱Gewehr88步槍為毛瑟步槍,成功地將設計資料和生產機械賣給了清政府。故從光緒二十二年開始,漢陽兵工廠開始生產此型步槍,定名為八八式。光緒二十五年江南製造局也開始生產此型步槍,一直到抗戰爆發,此型步槍在中國前後生產了將近五十年,為中國生產時間最長的一種輕武器,也是自清廷的新軍到抗日戰爭時期,國內各個武裝部隊的輕武器裝備的主要槍型。
由於該槍的主要生產者為位於湖北漢陽之漢陽兵工廠,因此一般稱之為漢陽造。同時,因前期進口的德國產Gewehr88步槍采用了全長式槍管套筒,國內前期的仿製品也采用了全長式槍管套筒,故其早期槍型也被稱之為老套筒。
光緒三十年,漢陽兵工廠對此槍進行了改進,去除了槍管的套筒,以上護木取代,刺刀庭改在前護箍下方,其他則參考了德國1898式步槍,改進了照門,通條改放在護木之中等。
由於生產時間長遠,民初所有的戰役此槍幾乎無役不與,其中包括辛亥革命在內。根據當年在新軍第八鎮二十一標一個士兵的回憶,當年第八鎮的步槍全部是漢陽兵工廠出產。因此,宣統三年十月十日晚上,程定國所開的第一槍,用的應該是漢陽造,由此打響了推翻千年帝製的辛亥革命。
手裡麵握著這把經典老槍,舒寶瑜也算是些許安心。
很遺憾,她卻隻找到三十發子彈與一柄刺刀。
這些武器應該是曆代進入此地人留下的,相信如果不是那些殭屍甦醒,憑藉守陵者曆來對付外來者的經驗。多年後,後世來者會在這裡找到許多三八步槍與百式衝鋒槍。舒寶瑜把子彈壓入老套筒中,又將刺刀裝在槍上。她相信憑藉在部隊裡麵學到的拚刺技術,就運算元彈打完了,也能用刺刀自保,當然一切要在不遇上喀左的前提下。
這麼說來……
雖然現在隻剩下三十發子彈,但是她清楚如果找不到這些東西的話自己的命運也隻能到此為止了。也許應該去走廊裡調查一下那些**屍體吧。雖然剛纔自己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但是那些屍體中好像有幾個是**,而且他們雖然是遠征軍,可是不少人還拿著老套筒。儘管去碰觸那些屍體的感覺很複雜,不過冇有武器和彈藥的情況會更差。再想到那個喀左四處徘徊的話,簡直會讓人發瘋。
舒寶瑜向著武器庫出口走去,她一邊打開門邁入昏暗的走廊,一邊將注意力集中起來。剛纔喀左可怕的樣子再次浮現在腦海中,她現在不得不努力剋製住恐懼心理。當推關上門時,舒寶瑜覺得自己突然陷入了一種無防備的狀態中。她一邊走一邊下定決心,刺刀在微弱的光亮中顯得明晃。
很快,陰暗的走廊在不遠處再次朝左側轉去。舒寶瑜決心隻專心地注意眼前的事物,如果冇有記錯的話,這裡應該有兩具屍體,一具是一個**女兵,一具是一個日本兵。而且從死亡的姿勢可以判定,當時這個日本兵正想去侮辱女兵,結果被女兵用一把手術刀割斷頸動脈,而這個日本兵在死的時候用刺刀割破了女兵的咽喉。
很明顯這個女兵是軍醫或者是護士,身上有老套筒子彈的機率不大,但是等一下還是要檢查一下她身上的裝備
在進入緬北之前,舒寶瑜曾經找到一個從野人山走出來的女兵。這個姓劉的女兵告訴她,她是征軍奔赴緬甸抗日的醫護人員之一。在進入緬北之後,擺在他們麵前的最大挑戰,不是與日本廝殺,而是前往和返回的漫長且艱難的道路。最初進入緬北戰場,遠征軍給予日本重創之後,就因為盟軍配合不力,不得不緊急撤退。而在日軍切斷了遠征軍的歸國通道之後,遠征軍的將士們隻能嘗試穿越一片叫做野人山的原始森林進入國境。當時,包括劉姓女兵在內的所有人都冇能預想到的是,這段橫穿野人山的歸途纔會是他們最大的劫難。因為野人比日軍更可怕,而她說的野人很有可能就是桑以明遭遇的那些原始民。
出發的時候,中國遠征軍有十萬人之多,然而,沿途因為水土不服或冇有藥物救治倒下的將士以及在廝殺中陣亡的將士,就占到了很大的比例。
最後走上歸國之路的人隻剩下了三萬,除此之外,就隻剩下包括劉姓女兵在內的五名女兵組成的護士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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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為迅速撤回中國而被迫踏入位於中緬交界的野人山的時候,他們很快就在這片從未被開發過的,猛獸橫行,蚊蟲遍佈,瘴氣蔓延的原始森林遭受到了最可怕的虐殺。
在森林裡,他們失去了方向,一個月後,他們也冇有了存糧,隻能開始用來拉裝備的馬匹來充饑。而叢林中的毒蟲和野獸也奪去了不少人的性命,時不時遇到的瘴氣更是讓大家染上了疾病,變得虛弱起來。甚至入夜的時候,落單的人還可能被隱在黑暗裡的野人拖走,等到早晨的時候,前去尋找的人也隻能找到一具身上遍佈咬痕的屍體。在劉姓女兵看來,這樣的野人要比日軍可怕得多。
然而,他們能夠采取的舉措也隻是緊緊圍在一起,減少單獨行動的概率,而無力再去對野人發起主動圍剿。因為軍隊嚴重缺乏藥物,不少本來已經搶救過來的士兵接連失去了性命,就連護士班的女兵們也一個接一個死去。後來,三萬大軍隻剩下了數千人,護士班也從五名女兵變成了隻剩劉姓女兵一人,其中有一個叫做楚月琴的女兵就是在黑夜中被野人劫走。
剛纔被怪物啃噬的女兵應該就是楚月琴,從她臂膀上紅十字標誌上可以基本斷定身份。
舒寶瑜轉過拐角,然後瞪大了雙眼呆在原地。胃口好像被什麼東西緊緊地勒住,直覺在她做出判斷之前就宣告了危險的存在。果然女兵的屍體不見了,而那個日本兵的屍體。手腳被折斷、**和被撕得粉碎的軍服混在一起。冇有頭,腹部已經被掏空,幾乎所有內臟不翼而飛,再看看四周居然出現犬類的腳印。
但是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舒寶瑜感覺自己什麼都冇有聽到啊……
有什麼東西在動。在前方二十米遠的地方有一團影子在快速移動,與此同時,某種東西發出的喘息聲飛一般地從舒寶瑜的耳邊飛過。
即使抬頭仰望,也不知道剛纔看到以及聽到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那個東西喘著粗氣,粗壯的爪子踏在地板上。這個東西的身材大概與成年北方狼差不多,舒寶瑜的眼睛所能捕捉到的隻有對方身體的一部分。她在腦海中努力將這些印象拚成一個整體,它有著一身黑色長毛,這個四肢健碩的生物立在前方。齜牙咧嘴留著鮮血與口水,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盯著舒寶瑜。
血液從張開的下顎中慢慢地流出來,它身下正是那名女兵的屍體,血滴落在女兵屍體上並慢慢地擴散,低下頭繼續啃噬女兵,隻見其一口就咬開女兵腹部,扯出腸子大口咀嚼。
舒寶瑜一臉驚愕並瞪大雙眼,緊緊地盯著這一幕可怕的情景。她的心臟在劇烈跳動,好像周圍的都靜止一樣,這個怪物一口一口吞噬著血肉,隨即發出一陣嚎叫。她好像突然能夠動彈了,舉起老套筒準了對方。 www.ukansh.com槍聲在走廊中響起,“嘭!”
子彈射中怪物肩膀,然後其好像根本不在乎,繼續撕咬吞噬女兵。“嘭!”舒寶瑜再次開槍。雖然子彈再次擊中正在享受盛宴的怪物,但這一下對方依然冇有在乎,而隻是抬起頭看了舒寶瑜一眼,彷彿好像再說:“你也是獵物,不用著急一會就輪到你。”
但是讓她冇想到的,這個怪物確並不打算攻擊。而是一口咬住女兵的腰,瞪了舒寶瑜一眼向著黑暗中退去。此刻她能夠聞到一股氣味,這種氣味並非類似殭屍的刺鼻惡臭,而是帶有一種草藥的味道。地下城裡竟然有怪物存在。即使下次再看到這種東西,也不要像個傻瓜一樣被嚇得無法動彈。內心帶有嗬斥的聲音也冇有多少說服力,雖然有著勇氣與堅強的意誌,想要會和這種怪物麵對麵不由打顫。
舒寶瑜在日軍的屍骸旁邊蹲了下來,然後用刺刀將滿是鮮血的製服挑開。在碰到腐爛的肉與骨頭時,她努力剋製著不斷翻湧的胃液,腦海中儘量不去思考。
什麼都冇有,而舒寶瑜隻剩下二十八顆子彈,但她還是在恐懼與失望中再次振奮起精神,並打算重新站起來。試著在這些周圍找一下的話,應該會有其他收穫。
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已經死了的日本兵,舒寶瑜站起身來快速朝著走廊儘頭走去。她已經下定決。不再躲藏,也不會繼續逃避恐懼。雖然隻有一點點,但是如果能打倒這些怪物,並幫助桑以明完成任務的機會還是會增加。
挑戰這一切直至犧牲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舒寶瑜已經不會再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