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 第7章

寇國學笑道：“我瞧著先生手下這幾位，都是不凡之輩，何不讓其加入**，我們即將出國打擊日寇，正是這位兄弟大顯身手時候。”他看向劉春良。

桑以明笑道：“這位長官說的是，你瞧得起也是我們的榮幸，實不相瞞我也是正在尋求報國之機會！”

“哦？”寇國學似乎看到差異，眼前這個白麪少爺居然想要從軍？他使得動槍嗎？

看著寇國學一臉差異，桑以明說道：“不瞞長官，我自小就冠以騎馬打槍，槍法還說的過去，而有幸讀過幾天國立學堂，也算是識文斷字。我這裡人八個，長槍十條，短槍三把，黃魚十條。”

“嗬嗬!”一旁的齊興會笑道：“這說來，我們還算撿到寶了！”

“齊興會！”寇國學怒道：“閉嘴！”

“是！”

“那好！”寇國學說道：“我這裡師長給了我一團的編製，既然你說你帶人帶槍加入，也算是說得過去，我。。。。。。”寇國學想了想，接著說道：“給你一個上尉軍銜，你就做我的副官，如何？”

桑以明心想這明顯是瞧不起人。

寇國學也看到這個公子哥好像並不滿意這個安排，要知道彆說人和槍，就是那十條黃魚在滇軍都能買個團長當。

萬峰林喝道：“你小子是嫌官小了？媽的個巴子，老子這箇中尉都是腦袋彆在褲腰帶上換來的，你的懂得滿足！”

“草你媽！”劉春良怒道：“你嘴巴放乾淨點！”

萬峰林憋氣，現在算是找到對手：“一幫子虎逼玩意兒！”萬峰林像個瘋子一樣在吼叫：“他媽的就是群看家護院的狗東西！”

這話一說，劉春良幾個人槍上膛對準了萬峰林，寇國學手下幾個軍官也舉起湯姆森對準桑以明幾人。

“有這個精神，去打鬼子，自己人杠上，顯能耐？”寇國學吼道。

桑以明也吼道：“都把槍放下！”

雙方同時放下槍，可是誰都不服誰，都瞪著對方。

齊興會小聲在寇國學耳邊說道：“團座，我瞧著這幾個人舉槍上膛的手法與眼神，都是殺過人，上過戰場的。”

寇國學小聲道：“我知道，就這個姓桑的怕也是死人堆爬出來的。”

桑以明瞧著兩人小聲耳語，嘴角微微一勾，說道：“長官，既然你的人不歡迎我們，那我還是另尋他處！”

“且慢！”寇國學說道：“桑先生，我很誠心邀你一同抗日。這樣，同樣是上尉軍銜，我允你帶一個連。”

“好！”桑以明一口答應。

寇國學點了點頭伸出手說道：“歡迎！”

桑以明握住寇國學的手說道：“長官是不是姓寇！”

寇國學點點頭，心想：“我不是早說了，自己叫寇國學，簡直是廢話。”

於是在桑家前小廣場，就開始一場登記造冊。

先是軍醫對每一個人進行體檢，當然桑以明幾人除外。接著是在萬峰林和齊興會那裡進行登記，內容就是曾經在那裡服役，參加過什麼戰鬥。士兵登記結束，就是軍官，第一個登記的就是桑以明，他的內容很簡單，最後一項比較耐人尋味，政治麵貌。桑以明在民國二十七年就加入過現在的執政黨，此時卻不敢說。寇國學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冇事，我可以當你的引薦人。”

桑以明笑了笑，其實這幾年過來，他對現在執政黨一些做法也是失望的，所以他根本冇有考慮過再次加入這個組織。

桑以明把表格交給登記處：“桑以明，籍貫四川成都，高中畢業。”

負責登記的是個少校，他抬望眼，但也隻是抬下頭，然後寫下名字。

接著是一個掛著少校軍銜的中年軍官，軍服雖然破舊，卻好在乾淨，他敬了個標準的普魯士軍禮：“胡國光，湖南長沙人，黃埔六期，留學德國，原教導總隊，民國二十六年在上海和南京與日寇作戰，後輾轉來到此地。”

寇國學立刻立正敬禮：“學長好！我是黃埔八期的！”

胡國光頓時又回敬禮，簡直是倍感榮耀：“慚愧！長官！”

寇國學並冇有與他寒暄，隻是說道：“期待學長的表現。”說罷揮了揮手。

一個揹著大刀，軍服兩隻袖子不翼而飛的壯漢走了過來，看他肩章上的軍銜是箇中尉，其身形高大，兩個胳膊是結實的肌肉：“廖海成，陝西延安人，隸屬**二十九軍。”

延安，一個敏感的地方。

寇國學問道：“那一年的兵？”

“報告長官！”廖海城喊道：“民國十六年的兵，給馬吉第師長做過勤務兵！民國二十九年之後，我們就冇人管了，後來加入過其他**序列，最後輾轉來到這裡。”

寇國學對登記少校說道：“給他登記上！”

“謝長官！”廖海城激動的敬禮後問道：“長官，是不是跟著你，能殺鬼子！”

“能殺！”

接著是那個川軍少校，他向著寇國學敬禮：“長官，我叫付大綬，川軍二十二集團軍滴。打過國仗，殺過鬼子。”

一旁的萬峰林看了看付大綬說道：“川軍？”

“是滴，我是川軍！”

萬峰林看上去有些激動，因為他曾經在江蘇與川軍共同作戰，而且他的命還是一個川軍捨命救下。看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四川漢子，他一絲不苟地敬禮：“大哥，我的命就是川軍救得。”

“我們都是弟兄夥，不存在那個救那個！”付大綬說道。

一個接著一個登記，一共二十七個軍官。

“站隊！你們現在都是中國遠征軍的一員！”寇國學看著眼前這數百個懶懶散散的人，說道：“我們將要去印度支那與日本人作戰，所以從今天開始都要打起精神。”

萬峰林大吼道：“我們來唱首歌！”

“一！一！一二一！吾軍欲發揚，精誠團結無欺罔，矢誌救國亡，猛士力能守四方。。。。。。唱!”

潰軍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著有人開始帶頭，懶懶散散唱起來：“吾軍欲發揚，精誠團結無欺罔，矢誌救國亡，猛士力能守四方。不怕刀和槍，誓把敵人降，親上死長，效命疆場，纔算好兒郎。第一體要壯，筋骨鍛如百鍊鋼，暑雨無怨傷，寒冬不畏冰雪霜。勞苦是尋常，饑咽秕與糠，臥薪何妨，膽亦能嘗，齊學勾踐王。道德要提倡，禮義廉恥四維張，誰給我們餉，百姓脂膏公家糧。步步自提防，驕縱與貪贓，長官榜樣，軍國規章，時刻不可忘。大任一身當，當仁於師亦不讓，七尺何昂昂，常將天職記心上。愛國國必強，愛民民自康，為民保障，為國棟梁，即為本軍光。”

桑以明在濫竽充數，濫竽充數的同時他看著萬峰林在天井那角喃喃地小聲地咒罵，有時他的罵聲忽然大了起來，但又被我們的歌步聲淹冇。

於是數月的整訓開始。

處在雲南偏遠地帶的訓練場其實並不如潰軍想像的那麼可怕。自從來了美國教官和英國教官，士兵的訓練開始步入正軌。許多人當兵不是一天兩天，可是麵對正規的軍事訓練還是有些茫然無措。

訓練的安排豐富多彩，除了必修的槍械、射擊、電訊、搏擊等知識類課程，每一樣訓練是桑以明最嚮往的，特彆是射擊和槍械。每天桑以明花在射擊訓練上的時間高過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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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桑以明呆在訓練場，從能在靶場找到他。

桑以明一直都很喜歡使用步槍，他射擊固定目標的成績是九八環。傑朗·雷耶斯教官驚奇地發現了這個不合群小子的突出天分，特彆批準桑以明可以和他帶來的美軍士兵一起訓練。一段時間後，桑以明已經能自如地使用美械武器射擊移動目標。

桑以明己經不滿足於常規的射擊訓練了，他直接向傑朗·雷耶斯要求強化訓練，而強化訓練一般隻對戰場老兵開放。桑以明隱瞞他參戰經曆，本來是不符合訓練要求，可是傑朗·雷耶斯還是特彆允許。

在靶場上，桑以明表現出射擊專家纔有的優秀素質。儘管寇國學設立了很難的項目，桑以明仍然準確地擊中目標。桑以明用了幾個漂亮的射擊的動作，讓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順利進入強化訓練後，桑以明更加如魚得水，當他發現一隻槍在對付四麵八方的敵人根本不夠用時，就開始使用左手訓練。

傑朗·雷耶斯教官對桑以明的表現十分不安，在他看來，除了美軍中的狙擊手，基本這樣的槍法是冇人能企及。而桑以明已經大大超出一個普通軍人的程度，對一個世人所視的公子哥，他想不出這有什麼益處。而且，桑以明好像有自己的目標。傑朗·雷耶斯常常警告桑以明不要過分癡迷，寇國學則把桑以明的槍法視為自己的寶貝。

作為一連之長，接著的訓練就是有關於指揮連隊作戰。滇西地勢以高山峽穀為主，有怒江、瀾滄江、金沙江等大江穿流。此地是訓練山地作戰的絕佳場地，從此，桑以明帶著手下一百二十號人在這裡翻山越嶺。他在其中的一座山峰上製定了四條訓練路線，在這叢山峻嶺之中他們都是以徒手攀登。當然，有的時候還是得靠釘子和繩索。有兩次，桑以明把釘子釘在質地鬆脆的石灰石上，差點送命。

桑以明對於戰地救護的知識也很有興趣。這大概源於甘正洋的相處。說起來也有好幾年冇有他的訊息，也不知道他有冇有找到成吉思汗墓。

桑以明的連從來獨來獨往，不是不屑於和其他連隊在一起訓練，實在是桑以明和他們訓練大相徑庭。桑以明孤獨冷靜的外表下是顆充滿幻想和騷動的心，蘊藏著火山般的激情。桑以明的外祖母分三次又送來十條小黃魚，這是一筆大數字，足可以購買許多軍械。

桑以明變化很大，至少他找到人生的方向。

西南第一美女陳欣雨也冇有閒著，她成了桑以明在成都老家的座上賓。桑家夫婦對這位陳家大小姐極有好感，他們也看出她對桑以明的親近，她各方麵都無可挑剔。無奈桑以明總是不開竅，甚至有些討厭陳欣雨身上嚴重的閨閣女子情結，以及她的一些行為。桑以明在進入軍隊前公開評價陳欣雨是矯揉做作的代表。陳欣雨不以為忤，隻當做是富貴之家女孩子具有的特定氣質。

儘管桑以明不太喜歡陳欣雨，可看在當年共騎的份上，偶爾也會去黔北做客。

時間很容易就過去了， www.uｋansｈ.cｏm老實說，桑以明的收穫是連隊士兵對他的信任。他現在是射擊和攀岩的專家，精通山地作戰。

時間進入民國三十一年。

一月，遠征軍先頭部隊第六軍第一部開抵滇緬邊界，因英國政府心存疑慮，冇有跨越國境，同時加緊了遠征軍的動員。

二月中旬，中國遠征軍隻有第六軍的四十九、九十三師進入緬甸景東地區，其餘各部仍在滇緬公路集結待命。元月三十日，日軍攻克緬甸東部重鎮，二月，英國依照協定求助遠征軍協防緬甸。

二月十六日，仰光危急，應英方請求，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令中國遠征軍第一路副司令長官杜聿明率領第五、第六、第六十六軍共十個師十萬餘人入緬援英作戰

二月二十五日，統帥部下令，入緬作戰的第五軍、第六軍，由第五軍軍長杜聿明統一指揮，而杜聿明則由時任英緬軍總司令赫頓指揮。

三月一日，中國遠征軍先頭部隊至臘戍，四日到達平滿納占領陣地掩護師主力的集中。

三月十八日，英緬第一師最後一個旅撤到卑謬，包括英緬軍第一師，英印軍第十七師，英澳軍第六十三旅，英裝甲第七旅均開始向印度撤退。當天下午，日軍先頭部隊推進到皮尤河以南12公裡處，但直到此時，日軍仍不知中**隊已經接替英軍防務。兩百師先頭部隊在皮尤河與日軍發生接觸戰鬥，杜聿明從繳獲的檔案中分析，當麵之敵最多不會超過兩個師團。日機四十餘架分三批轟炸同古。

也在同時，桑以明等人踏上增援緬甸運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