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淺予,名秀鐲,白色,未開化!階品:零!”
近水樓台中央,一位中年女掌使,看了一眼女孩手腕處名秀鐲顯現的色澤,語氣淡漠地將之公佈......
女掌使話剛說完,台下一片嘩然。祝淺予低下頭,羞得連忙想把手縮回去,不想藏在衣袖裡的桂花糕散落一地。
頓時台下的騷動更甚,細聽皆是嘲諷之語。
“這就是那個祝二姑娘,傳說她三歲熟讀千書,五歲七步成詩,擁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誰知都及笄了竟然未開化?”
“未開化,零品階,連個低階翡女都不是,這不就是傻子嘛!”
“你看她都胖成球了,還有臉來這參加測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明秀閣是她這種貨色能來的地方嗎?”
“參加名秀閣測試還帶吃的,這胖丫頭是餓死鬼投胎吧?”。
周圍刺耳的聲音不絕於耳,祝淺予委屈地衝下台,跑到最後一個台階時“撲通”一聲,不慎摔倒在地。
“傻胖子,哈哈哈,哈哈哈......”,周圍的鬨笑聲更加肆意。
“淺予”,祝允急忙跑到她身旁,伸手去扶。
祝淺予抬頭一看是最愛她的兄長,更覺委屈,一下子撲到他懷裡放聲痛哭起來。
“兄長,你看祝淺予真是丟儘家族的臉麵了,早就告訴她不要來參加,還偷跑出來,今後我怎麼嫁人啊”,旁邊祝大小姐祝子柔見此情景,忍不住抱怨道。
祝允的臉色陰沉至極,全身發抖,手拳緊握,將要發作,隻見自家的一個小廝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聲道:“公子,二小姐的未來夫婿袁世恒世子到府裡了,老太爺讓公子和兩位小姐速速回府!”
身子猛地一僵,祝允緊握的手掌緩緩鬆開,惡狠狠地瞪了周圍人一眼,隨後與祝子柔攙扶著祝淺予上了自家的轎子,馬不停蹄趕回祝府。
誰也冇有注意到,一位耄耋僧人剛好路過,看著祝家馬車遠去的背影,低吟了一句“清淮河畔凰女覺醒,自此天下重歸太平!”
祝府前廳,全家皆在場,袁家畢竟是世家,容不得有半點怠慢。
“祝老太爺,我今日前來是為送上祝二小姐及笄禮,順便轉達家父家母之意,解除我與祝二小姐的婚約!”袁世子作完揖,緩緩說出此行目的。
“這是何意?”,祝老太爺聽罷,眉頭緊皺,全場霎時鴉雀無聲,彷彿連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老太爺,父親,叔父”。
祝淺予氣喘籲籲地衝到廳裡,並未注意到此時周圍的氣氛,她一眼就注意到身旁挺立的俊秀男子,心想這就是自己的未來夫婿袁世子吧,八年不見,真是愈發英俊了。
“給你一塊我最愛的桂花糕”,祝淺予掏出珍藏的最後一塊糕點,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羞答答地想要遞給袁世子。
“謝謝祝二小姐,我不吃,今日我是來退婚的!”,袁世子強裝禮貌,但嘴角處的不屑卻顯露無遺。
“為什麼?”祝淺予略感失落,一臉無辜地望著這個她早已相中的未來夫婿。
“當年是你們主動求娶,如今又上門當眾退婚,這是何意?”祝二爺勉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凝聲道。
“當年父母求賢女若渴,冇想姑娘長大了卻這般胖傻無知,你們還刻意隱瞞,若非今日一見,豈非被你們矇混過去。”
“眾所周知,名秀閣測試的是女子才貌品德修養水準,而姑娘初測未開化,已丟儘顏麵,我袁家絕不可能娶此女,父母明令必須明秀閣玉女以上方纔與我相配!”
袁世恒仗著袁家遠勝於祝家的深厚底蘊,語氣也是有些不耐。
祝淺予的確七歲之前都是神童,但七歲時忽然大病一場,自此心智成長緩慢,不再正常,祝家人心知肚明,不讓其出門,有意相瞞,冇想還是讓她偷跑了出去。
祝老太爺聽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呼吸也愈加急促,一口氣冇上來,隨之暈厥過去。
“老太爺,老太爺,快,快去請洪大夫!”
“這樁婚事我們祝家雖有高攀,但當初是你們主動求娶,如今卻突然悔婚,你置祝家女的名節於何處,你讓我們祝家顏麵何存,這事我不同意!”祝二爺眼看寶貝女兒當眾被棄,實在難掩怒火厲喝道。
袁世子見狀本想回懟過去,卻看門口擠滿了人,此時不宜當眾強來,畢竟是自家理虧,於是便靈機一動,對著祝二爺拱手說道。
“今日之事我可以延遲三年,接下來本公子要全力準備科考,無心兒女情長,三年之後,明秀閣會再次舉行測試儀式,若祝二小姐位及玉女,我必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十裡紅妝迎娶之,否則,我便將婚約解除,可否?”
三年而已,還能指望傻子變成才女嗎?在場眾人都知曉袁世子這話何意,目光齊刷刷落在了稍稍舒緩過來的祝老太爺身上。
“好......”祝老太爺心裡也明白,但隻能無奈答應,至少可以暫解當下的難堪,且祝家大姑娘還冇出閣,祝家公子們也正是仕途關鍵期,為顧全大局,也隻能妥協了。
“爹,這......”。
“此事就這樣定了,誰也不必再說!”說罷,祝老太爺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灰暗了好多,身形也略微有些佝僂。
這場退婚鬨劇在眾人唏噓中散去,祝家眾人和袁世子都知道,三年之約不過是托詞,隻有祝淺予將此深深印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