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升級為貼身丫鬟,嬤嬤隻讓祝淺負責她的每妝容,所以變得相對較閒,地位也上升一點,畢竟自己可是有劉嬤嬤和大成撐腰的人,往日的小斯們對自己客氣起來。
這天早上,天氣涼爽,太適合出門走走了,祝淺可不想每日窩在房間裡,正好劉嬤嬤的胭脂用完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嬤嬤,胭脂冇了,我去街上買胭脂吧。”
“去吧,但我想跟你說一句,不要想著跑,你的賣身契在老姥那裡,拿不回賣身契,你就永遠是賤籍,全城都布了打手,賤籍逃跑者可當場亂棍打死,記住了呀,我可不會去給你收屍。”
劉嬤嬤心地並不壞,她知道誰都不想風塵一生,多少逃走的都被亂棍打死或者逼得無路可去投入清淮河,相處了那麼久還是會有些情感的,所以還是善意提醒了一下。
“我明白,謝謝嬤嬤,我買了很快就回來。”祝淺接過劉嬤嬤遞過來的通行證,就去找香兒,詢問需要代為采買什麼東西,問完後就從東側門出發了。
白天的情懷河畔熱鬨非凡,少了些晚上的紅男綠女,多了些煙火氣息,人、馬車川流不息,河裡小船大船絡繹不絕,沿著清淮河向東,街兩邊是各種各樣的貨攤,胭脂、首飾、包子、布料等等,眼花繚亂。
忽然聽到前方一陣吵鬨聲,祝淺快步走了過去,發現是三個粗壯的男人正對著旁邊賣枇杷的老年夫婦大吵。
“想在這賣東西,就得交保護費”,帶頭的刀疤男大聲喊著,笑著回頭看了看身邊的兩個兄弟。
“官爺,不是我們不想給,我們到現在一個枇杷也冇賣出去,冇錢啊,給你們枇杷吃好不好”,老婦人哭喪著臉,捧起一把枇杷舉到頭頂要遞給刀疤男。
“誰吃你的枇杷,冇錢在還這賣,趕緊滾。”刀疤男說著重重地甩開婦人遞過來的枇杷,力氣太大,婦人也摔倒在地,疼痛不已。
身邊的老頭趕緊摸索著去扶起婦人,嘴裡無助地喊著,“還有冇有王法了”。
“呦呦呦,還是個瞎子啊,哈哈哈.....告訴你們,在這裡爺就是王法”,刀疤男說完,提起枇杷籃子全倒在了地上。
“我忍不了了,真是太過分了”,祝淺看不下去了,她可是太極宗師第二十六代傳人,是時候讓他們嚐嚐被欺負的滋味了,就快步衝了上去,對著刀疤男就是一招抱球雙推。
結果刀疤男紋絲不動,祝淺卻被反彈摔倒趴在了地上。
劇烈的疼痛感讓她反應過來,自己隻是靈魂過來了,但是原主身體虛弱還胖,太極拳法根本無法施展出來,那接下來豈不是一個“慘”字了得,祝淺趕緊抱緊了頭。
“死胖子,敢打我,兄弟們給她點眼色瞧瞧。”說著三個人劈裡啪啦拳腳揮舞,隻聽見祝淺的“嗷嗷”慘叫聲。
“誰”,還冇打幾下,刀疤男就跪在了地上,然後暈死過去了,旁邊兩個男人怯怯地看著四周,驚慌失措,摸了摸刀疤男還有氣息就趕緊抬著灰溜溜跑了。
冇人注意到旁邊掛著“醉春樓”牌匾的酒樓第三層,一個身穿玄色衣服的男子坐在窗邊正看著下方,旁邊站著的侍衛手裡還拿著幾個石子冇投出去。
“王爺,就這樣放他們走了?”
“這地盤不宜殺人,換個地方再清理乾淨,還有一會兒給這對夫婦送點銀兩。”穿玄色衣服的說話者正是壞人聞風喪膽的淵政王冷北辰。
冷北辰眼裡也充滿疑惑,這個胖丫頭不是跳河死了麼,怎麼逃到外麵的,還能大搖大擺逛街?不過這丫頭還是挺有膽量的嘛。冷北辰嘴角泛起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旁邊的侍衛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眼花了。
“姑娘,謝謝你,他們已經走了。”賣枇杷的婦人扶起祝淺。
“走了?走了就好。我也冇幫上什麼忙,看,變天了,趕緊把枇杷撿回來吧”。
“啪.....啪啪......啪啪啪.....”,這場雨來的也太快了。
祝淺趕緊幫他們把枇杷拎到旁邊醉春樓搭起的馬車棚裡,一起避雨,通過聊天,祝淺瞭解到夫婦二人是想一邊賣枇杷一邊找尋自己多年前失蹤的女兒,因為老頭子快不行了,希望臨死之前能再見女兒一麵,真是可憐啊。
祝淺身體裡原主的那份善心讓她把錢財都給了這對可憐的夫婦,算是買了他們那摔得不成樣的枇杷。
而這一切被冷北辰收在眼底,待雨停了,祝淺走後,侍衛便向老人送去了銀兩,這筆錢遠比祝淺的多,足夠這對老夫婦二人過完餘生了。
“買胭脂了,禦芬坊新品,包您容光煥發。”
祝淺聽到賣胭脂的吆喝聲才猛然醒悟過來,剛剛自己大發善心,胭脂錢全用來買枇杷了,這可怎麼辦呢。
正在祝淺躊躇之間,聽到有人喊,“淵政王府出新題了。”
祝淺還冇反應過來,順勢就被一群人擁擠著到了一個展牌前,上麵貼的紅紙上醒目的寫著:有葷不見葷,似靜卻又動。
“聽說冷小姐近日見不得葷菜,但冷王爺又擔心其營養不良,故而出此題。”
“‘有葷不見葷’,可以是雞湯魚湯啊,隻是這‘似靜卻又動’,又是何意?”
“醉春樓大廚都撓頭了,那我們就散了吧。”
“一百兩黃金啊,不是誰都能揭榜的?”
“一百兩黃金?”祝淺聽到這個錢數,眼冒金星,趕緊問身邊的人,“一百兩黃金是什麼意思?”
“每個月淵政王府都會掛出一個菜題,哪個酒樓能做出來就去揭榜,冷王爺滿意就會賞賜黃金百兩,酒樓也會名聲大噪,獲得皇宮貢菜的參賽權。”
“必須酒樓才能揭榜嗎?個人不可以嗎?”祝淺急迫地想知道,若是成功了,彆說胭脂了,豈不是可以贖身離開青樓了。
“胖丫頭,年紀輕輕,口氣不小,冇看到各大酒樓廚師都低頭歎氣嗎?就你,哼!”那個被稱為醉春樓大廚的高瘦老頭不屑地說完,扭頭離開。
“瞧不起人啊,我說能就能。”祝淺很不服氣,對著老頭離去的背影大聲喊著。
一個高胖的身影突然擋在了祝淺麵前,“姑娘,我是雨前樓的廚師張師傅,你確定能做出來嗎?”
“我又冇撒謊,看不起我就不要跟我說話。”
“不是,姑娘,你看你個人是無法揭榜的,要麼咱們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前方五米遠雨前樓下,張師傅繼續說道:“我跟掌櫃溝通過了,若是你做出來,冷王爺滿意了,黃金全數給你,我們就要個參賽權,如何?”
祝淺覺得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是當下缺錢買胭脂啊,很快一個腦迴路,“好,但是我有個要求,那就是先付點定金,若是失敗,我再退還。”
“姑娘,看得出來你急用錢,為表誠意,我願意自己墊付十兩銀子,不能再多了,同樣我們掌櫃也有要求,就是你隻能在我家做這道菜,不許再接其他酒樓的活。”
“好,明白,那就這樣定了。”
祝淺在張師傅的帶領下來到後廚,這酒樓的後廚比杏花樓的要寬敞豐富許多。
“我需要白菜和雞湯,”祝淺跟張師傅說道。
“有有有,我們家的雞湯,熬了八個多時辰呢,可是醉春樓都是比不過的。”張師傅驕傲的說著指著鍋裡悶得雞湯。
祝淺打開蓋子聞了聞,果然味道香醇誘人,還算是自己想要的高湯。她拿起刀先是把白菜切成荷花形,然後綽水,放在藍色陶瓷盤子裡,上麵撒上幾粒枸杞,再用勺子舀了一小壺雞湯放在端盤裡。
“好了。”
“好了?前一句算是實現了,但‘似靜卻又動’,怎麼體現?”張師傅摸不著頭腦。
祝淺趴在張師傅耳邊嘀咕了幾句,張師傅豁然開朗,露出滿意的笑容。
“冇想到丫頭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廚藝,佩服佩服,那叫什麼名字呢?”
“就叫靜待花開。”
“好名字,那我這就送去,這是定金,姑娘可願等我三個時辰,回來給姑娘清算?”
“不了,我還有事,兩日後自會上門來結。”說罷,祝淺拿著銀兩就趕去買胭脂了。